这个分组如冷水泼进了滚油,一子在学生们心中炸了开来。
宓茶偏头去看沈芙嘉，沈芙嘉也望着她，这是她们认识到现在第一次站在对立面。不止是宓茶和沈芙嘉,在宓茶左手边的付芝忆和慕一颜也面面相觑。
她们被分到了两个组里,三来第一次为敌。
闻校可不给学生们感慨世事无常的时间，他快将攻法两边分开。
“先给你们半个小时熟悉武器法杖,半个小时后，科生上六楼的训练室自行练习；攻科生回到这里集合，开始我们今的课程。”
“解散！”
这声命令之后，攻科生们立即散开，柳凌荫举着手里的铅版聚炎甩了甩。
她改装的压缩术没了,也不能像聚炎那样对火系起到增幅效果，柳凌荫自觉醒起就没用过这么烂的东西。
沈芙嘉打算找柳凌荫练剑，顺便聊聊对抗赛的事,忽然有人『插』到了路中。
“练练吧？”付芝忆将手上的铅剑转了两圈，挡在了沈芙嘉面前，“咱俩高三都没碰过。”
“也行。”沈芙嘉不反对。
两人拉开一段距离，付芝忆握紧了剑柄，这把剑比她从前用的要重将近一半。
一两斤的重量在负重时不算什么,但到了剑上就会被无限放大。
沈芙嘉举起剑时也感觉到了阻塞，她和柳凌荫曾经在严煦的建议用过剑码,因对剑身负重还算适应。
付芝忆率先冲向了沈芙嘉,灰黑无光的剑当头劈，沈芙嘉横剑抵挡,两剑相碰，但听砰——的一声。
双双断落。
没有熬住第一招，两把铅剑便断裂坠落。
两人在半空对视了一,又齐齐低头看向地上的断剑。
“我……”付芝忆张了张嘴，无措道，“我已经尽量克制了。”
沈芙嘉蹲了来，捡起了铅·若霜断掉的那截捏了捏。
“不怪你，这剑比平常用的重多，剑的时候本来就得更用。”
“原来如。”一旁一直看着的严煦推了推镜，“速度相同，质量越大，动能越大。”
陆鸳站在她旁边，双手『插』在裤兜里，腋夹着法杖，“麻烦接来给我们引导‘ek=1/2v2’是怎么来的吧，教授。”
“喔我知道我知道！”宓茶高兴道，“这个高一我也学过！”
严煦复杂地看了宓茶，有时候她也不懂宓茶到底是个什么『性』格，这是在圆场还是在帮着陆鸳挤兑她？
“但是铅的质地比钢铁软多，它没法承受多。”沈芙嘉单膝跪在地上，从储物器里找胶带，在断落部分的末端缠了十几圈，将锋利的剑刃包住，随后握住了胶带的部分，把断落的两部分相压。
她一点点地往压，直到剑刃现了曲折后，立刻收手，又换了一处平整的剑刃，反复重复了几遍，用以求铅剑可以承受的最大。
“我们每有几次机会啊？”付芝忆自问自答着走去了筐前，数了数她的铅剑数量。
“算上这把坏掉的，一是十一把。”
付芝忆指着筐子旁边的剑，扭头看向了沈芙嘉，“李教官掰坏的是你的剑诶。”
沈芙嘉今还剩九次机会。
她拎着两半断剑站起来，走向篮筐，“我看看能不能掰回来。”
两个轻剑士蹲在轻剑的篮筐旁研究，另一边其他攻科生也开始试用各自的武器。
秦臻的弓依旧可以拆分，弓箭加重也没有过多的影响弓箭手，但是铅具闹心的地绝不只是重量上的问题。
李老师所说的铅的三个点：
密度大：重；
硬度小：软、易碎；
传导『性』差：能量消耗大。
最后一点卡在了攻科生们的咽喉上，她们的术法赋本就远不如法科生，现在手中的武器传导『性』又差，导致能量传递过程中的损耗翻了数倍。
秦臻原先消耗一成能就能制造一支追踪箭，现在需要花两成的能。
她试着握住弓箭拉弦，弦的材质没有变，但铅制的弓把瞬间就被作用拉弯，同时，拇指处的铅制扳指也被弦割了细微的凹痕。
弓箭手在『射』箭时，右手拇指上会佩戴扳指，扳指的内侧有凹槽，用以扣弦，既能防止拇指被弦割伤，也能加快箭矢的速度。
秦臻原先的扳指多是石质，譬如翡翠、玛瑙一类，而铅的硬度只有这些硬玉的五分之一左右，手感相差远。
童泠泠的境遇更加糟糕，头大身细的战斧稍一挥动就摇摇欲坠，斧面极为容易脱落。
这套铅具对于每个攻科生而言，都是一份不小的挑战。
半个小时快过去，攻科生回到原地集合，三名法科生要去往六楼的训练室。
宓茶抱着法杖和陆鸳、严煦离开『操』场，她一边走一边扭头给沈芙嘉比了个加油。
沈芙嘉嘴角向上弯了弯，在闻校看过来时，立刻恢复了严肃冷静的姿态。
至，攻科一行六人式开始使用铅具。
“这些铅具和你们使用的武器在形状上一般无二，使用好了它们，你们就会对自己武器的形状、寸、用点、着点有着前所未有的认知。”
闻校道，“我要补充一点，李教官的说辞不够准确，学校每会提供一定量的铅具，但这个量不是不变的，每都会减少一把。”
也就是说，今是十一把，明就成了十把，等到周三式比赛时，她们就只剩了两把！
“不想让武器那么快报废，那你们就最好把以前学所有的东西抛掉，一招一式从零练起。不要想着用以前发的式发，因为如果你们把当的份额用完的话，这一整学校都不会提供新的铅具，那剩的时间要做什么呢。”
学生们眨巴着望着他，对呀，要是把铅具都弄坏了，那剩的训练时间要干嘛呢？
闻校微微一笑。
学生们立刻不眨巴了。
她们懂了。
“大家也不用过担心，我这里预备了五小时的体训项目，哪怕你们一分钟之内就把所有铅具都弄坏了，我也会让你们这个上午过得非常充实。”
满地得到了一片凝重的表情，闻校颔首，“好了，今的训练式开始。”
“内容简单，一共只有两阶段。”
“第一阶段，两个半小时：轻重剑士握挥剑，重剑士握挥斧，弓箭手拉弦，刺客挥刀。”闻校声，“开始执行！”
这道命令十分简单，但在攻科生耳中，这是道生不如的命令。
两个小时重复同一个动作，这一趟来，她们的手臂会酸痛成什么模样，可想而知。
酸痛归酸痛，但事已至她们别无选择。六人开始行动。
握挥是攻科生们最基础的项目，在重复基本动作的途中，他们得以进一步贴近自己的武器。
铅具的挥舞和普通武器不一样，沈芙嘉挥第一时，便感觉全身的肌肉量都『乱』了。
闻校说得不错，如果把她们之前剑的式照搬到铅剑上，必然会造成铅剑的损坏。
挥的过程中，手感和若霜差地别，若霜是一把宝剑，仅是鞘这个动作，就能令剑锋割破空气，发一声琴弦震颤的鹤唳清鸣。
而这把铅剑在挥时，只有呼呼的风声，和树枝无差。
学生需要根据每一次的挥舞感知着武器，及时调整挥剑的发式，否则如沈芙嘉和付芝忆先前那般，上来就互砍，这筐子剑不五分钟就会全部折断。
这边攻科生的训练渐入轨，另一边法科生们也开始了各自的练习。
六楼一共只有两间训练室，一间被男生占据，三名女生只有一间可选。
“我和宓茶就不进去了。”陆鸳站在楼，对着严煦道，“我俩的咒术不会造成破坏，你自己用吧。”
“也好。”严煦不和陆鸳客气，她们现在是不同的小组，赛前还是少一起训练。
宓茶听从她的新组的安排，随陆鸳去了宿舍前的空地。
甫一站定，陆鸳便问向宓茶，“今增幅可以提到20％么？”
她们还在磨合阶段，昨晚上的进度不理想，依旧卡在15％的位置。
“这个……抱歉啊陆鸳，”宓茶歉地蹙了蹙眉，“我的闸口要从4％放起，这周我打算做细化练习。”
她简单给陆鸳讲解了什么是细化，陆鸳听完后表示充分的理解。
“不着急，按你的步调来。”她道，“比赛的时候你的法杖只有55％的闸口，削弱将近一半后，最大群体增幅差不多也就只有20％了。”
“我也估计差不多是这样。”宓茶问向她，“那你呢？只剩55％的闸口，乌赫和阿萨贝尔还能放来吗？”
“不能。”陆鸳干脆地给了答案，“我现在是八级中阶，单独召唤亡灵的话，第一只可以现90分钟，第二只50分钟；两只同时召唤的话，只能维系50分钟的冥界通道。”
“也就是说，在乌赫和阿萨贝尔同时场的情况，它们只能待50分钟？”
“是的，这是我目前的极限，但套上了这个东西后……”陆鸳拨了拨法杖上的能量控制器，“哪怕是单独召唤，我也只能召唤一只亡灵，让它场90分钟。”
“啊……”宓茶低呼一声，“那你的诅咒呢？”
“两道诅咒还可以使用，但筹备时间翻倍。”
“你的诅咒是有次数限制的吗？”宓茶问，“还是说在能耗完前一直都可以释放？”
“每十二个小时，我可以使用两次[停滞]、一次[麻痹]。”陆鸳摇头，“诅咒是消耗精神的咒术，次数多了，我的精神承受不住，要么昏厥，要么变成疯子。”
宓茶立即追问，“那我可以用[恢复]来恢复你的精神么？”
“我有过这个设想。”宓茶想到的这个可能『性』，陆鸳一早也想到过，“但我寒假查过资料，以你目前七级中阶的能，想要[恢复]我的精神，让我多使用一次[停滞]，需要花掉你四到五成的能。”
肉体[恢复]、能[恢复]、精神[恢复]三者之中，精神[恢复]是消耗最大的。
花宓茶一半的能换取一次三秒钟的停顿，不划算。
陆鸳习惯『性』地蹲在了地上，沉默片刻后，忽地缓缓开口，“我在想……如果在童泠泠狂化的时候，给她施加你的最大[增幅]，那会是个什么样子……”
“不行不行！”宓茶想都不想就立马否决。
陆鸳被她强硬的态度所惊，仰头问道，“为什么不行？”
“你知道狂化之后，狂战士的身体状况会变得糟糕的吧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