半决赛圆满落幕了。
倒数第二场大赛结束, 下一场便是最终总决赛，时在十天之后。
e408在半决赛上获得了完胜，可在看完姬凌玉的比赛后, 她们却仿佛输了一场。
酒店的路上, 大巴内死寂沉闷的，谁都没有说笑的兴致。
同是十八岁的年纪, 人和人之的差距却如此之大。
闻校长眸，看着一个个沉默的女孩，知道她们是打击到了。
e408能走到今天，已然止出乎了他的预料，更超出了她们自己的上限。
全国第二这个成绩已经足够优秀, 费劲了她们百分之两百的力气，努力达到极致时，拼的就是天赋。只在天赋上输给别人, 这丢脸。
他索片刻，在“好言安慰她们”和“再刺激一把”之稍作权衡。
有没有可能，再上一层——，半层。
两方案在闻校长脑中迅速过了一遍，很快, 他选择了后者。
既然冲到了这里，身为官, 他便吝再推一把。
务之急, 是能放任这情绪蔓延下去。还未开战，士气已衰落到了极点, 若制止，接下来的十天里e408将无备战，决赛之上也必将和今天的林和一样, 姬凌玉一人秒杀。
求取胜，至少输得漂亮。
及此，他看向身旁的李老师，侧过身去，轻声开口道，“李老师，听说你在赛前和她们打了个赌？”
李老师一怔，很快领悟了闻校长的意。
她摆手，否认道，“随口一说而已。”
两人的交谈声音极轻，但在寂静的车厢内，几人听得一清二楚，她们这才想起了开赛前李老师说的如果赢了就请她们吃大餐一事来。
“那怎么，”闻校长继续道，“做老师的，怎么能说话算数。你之前说的是多少，四个月的工资？”
“校长你小声点，别提醒她们。”李老师压低了音量道，疾声道，“我初就是那么顺嘴一提，给个空头支票而已，谁知道她们真能打败圆月，我现在真是后悔死了。”
“那怎么办？”闻校长笑着小声道，“你都答应她们了。”
“小孩子忘『性』大，咱们提，她们过两天就忘了，反正十天后就再也见着面了。”
“我们听见了！”付芝忆猛地从李老师的椅背后窜出。
李老师吓了一跳，转头瞪她，“你听见什么了你。”
“我记得我的帝王蟹！”
“我也记得。”慕一颜举手。
一时，整个大巴十一双眼睛巴巴地盯着李老师——连同傅寻、文莹和方琴在内。
“怎么办，她们都看着你呢。”言老师笑着调侃李老师，“做了人家一年的班主任，最后几天了，可别晚节保。”
李老师气笑了，“出去，什么样的班主任能给学生买帝王蟹，我有这个钱还做什么老师。”
“老师，您可仅仅是老师啊！”付芝忆转向车内，着众人声呼吁，“同学们，一日为师终身为父，所以我们应该叫李老师什么——”
“爸爸！”
李老师差点一口气没顶上来。
付芝忆举双手，“爸爸给这么多女儿买一只螃蟹，过分吗！”
“过分——”
在众人一致的齐呼中，只有宓茶保持冷静的缜密维，她算了算，一个螃蟹只有六只腿、两个钳子，但在场一共十四个成年人，这显然是够的。
她于是开口补充道，“一只太少了，要两只。”
这话说得慢了半拍，大家都已经安静了她才出声，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她的身上。
宓茶一愣，连忙补充道，“两只只要半个月的工资。”没有超过四个月。
“这就是豪门千金的谙世事么。”陆鸳瘫在座位上，吐着口香糖泡泡。
“陆鸳，要这么坐。”她旁边的秦臻试图拉她起来，“脊椎会变形的。”
陆鸳的目光转移到了秦臻身上，看了她一眼，“这就是直男攻科的谙世事么。”
说着，她踢掉了脚上的鞋，变加厉地将双脚抵在了前面的椅背上，着秦臻『露』出了面无表情的挑衅。
她就要这样。
“好了，要起哄。”闻校长抬手，示意众人安静下来，“你们李老师也是什么富豪，两只帝王蟹以外，别再点太过分的菜了。”
“好耶！”
“那我们什么时候吃？”
闻校长和李老师视一眼，眸中泛起了些许无奈的笑意。
果然还是一群孩子，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。
李老师下颚微抬，答道，“今天晚上。”
……
“干杯——”
十四只玻璃杯碰在了中央，十一名学生加上李老师、言老师和闻校长，众人坐在了酒店的饭厅之中。
绝大分队伍已经搬离了酒店，再加上过了饭点，偌大的饭厅里只有她们一桌。
两只红彤彤的帝王蟹占据中央，四周围绕着十几道酒店的餐品，学生们喝着果汁饮料，两名女老师拿了点葡萄酒，闻校长的身前只有一杯白水——他的身管理变态级的严苛。
“终于等到了，”付芝忆望着桌上的螃蟹两眼放光，“快开吃吧快开吃吧！”
“等一等。”沈芙嘉起身，她端着杯子，身朝着身旁的三位老师，目光却望着众人，笑道，“喝水忘挖井人，今天还没谢过请客买单的呢。”
女生们立刻举杯，拉长了语调，甜腻腻地齐声道，“谢谢李老师——”
李老师这发嗲的声音恶坏了，她皱了皱眉，无比的嫌弃，可唇角却控制住地微微上扬。
在女生们的注视下，她举起手中的红酒，浅浅地抿了一口，随后下巴一指身旁的言老师，道，“言老师这几个月陪着你们东征西战的，在森林『露』宿那么久，谢谢言老师。”
女孩们立刻补上，“谢谢言老师——”
言老师双颊微微泛红，好意地摆手。
“最该感谢的是校长，”李老师接着道，“为了你们几个，出钱出力，他在你们身上花的钱，比我这一桌菜多得多。”
“谢谢闻校长。”众人遂再朝着闻校长敬杯。
“场面话就说了。”闻校长一笑，冲着李老师抬手，道，“东道主，快动手吧，你吃，我们也好意。”
李老师闻言，难得笑了出来，“好，那我就客气了。”
她举起筷子，夹起了面前的菜。
李老师一动筷子，女生们顿时欢呼一声，立刻开始残卷桌上的食物。
为了准备这丰盛的一餐，她们晚饭推迟到了八点半，前久刚刚打完了一场比赛，消耗了少能量，正饿得，此时顾上说话，一个个先往嘴里塞东西。
“了，泠泠怎么样了？”看着这热热闹闹的场面，宓茶一边吃一边身旁的方琴，“联系上她了吗？”
方琴点了点头，“她刚刚给我发了条消息，说她先家了。”
“能改签吗？”付芝忆口中的大蟹肉从腮帮子里鼓出来，含含糊糊道，“这么久见了，下次还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碰面，吃个饭再走啊。”
“我也这么说，”方琴蹙眉，“可她之后再我的消息了。”
宓茶忍住，“方琴，你知道童泠泠家住在哪里吗？”
方琴摇头，“她中的时候都是住校，毕业后就老家了。”
“她老家在哪儿？”宓茶。
“这我就知道了，学校或许有登记。”
没有打听出什么有用的消息，宓茶听完，嚼了嚼含在口里的糖醋里脊，原酸酸甜甜的味道一时竟有些味同嚼蜡。
知道入谷隔世之前，她能能拜托妈妈带她去袁氏老宅，童泠泠在在那里。
众人大快朵颐，很快将桌上的饭菜扫卷一空。
今晚既是一场庆功会，也是一场小型的毕业会，席十一名女生挨个向三名老师敬酒。
学生们喝的是饮料，闻校长喝的是水，两名女老师则是实打实的酒。
两轮下来，言老师有些醉了，脸上微微泛着红晕。
吃喝了一会儿，师生之的距离感慢慢削弱，其乐融融之际，慕一颜大着胆子，好奇地出了自己一直以来想的八卦，“言老师，你有男朋友了吗？”
听到这话，闻校长下意识用余光瞥向了身旁满面通红的女人。
“男、男朋友……”言老师打了个嗝，随后一巴掌拍向了桌子，发出砰的巨响。
众人吓了一跳，纷纷朝她望去。
“妈的！”知道触到了哪根弦，向来温柔的言老师突然激动了起来，她醉醺醺地喊道，“男人都是混蛋，也看看、看看自己什么狗样，居然嫌我学历、嫌我年龄大？”
这是言老师第一次说脏话，一时，所有人都惊愕已。
“看、看我干嘛！”言老师悦地皱了皱眉，“你们觉得我丑？”
“。”女生们立马摇头。
“那些男人懂得个屁！”熟料言老师却更加激动，捏着酒杯噌的一下蹿了起来，“三十三岁怎么了，谁没有三十三的时候！”
她晃晃悠悠地向后踉跄去，“这能怪我吗？我、我是故意三十的…”
“小。”忽然之，一只手抵在了她的背后，男人沉声开口。
言老师扭头，视线朦胧一片，她努力眨了眨眼，才看清了男人近在咫尺的侧脸。
“学生还在。”闻校长一手托着她的腰，扶她站稳，一手取过了她手中的酒杯，“别什么话都『乱』说。”
那张脸上五官立，眉峰若削，仔细一看并算温和。他到底是雷系能力者，眉宇的锐气锋芒挥之去，难以泯灭。
或许闻校长自
己也知道，所以一天到晚挂着一脸假笑。
言老师看了一会儿，抬起一只手，轻轻拍了拍闻校长的侧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