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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3节(1 / 1)

车子一锁,背起双肩包,提出煎饼果子,风风火火向分局大门跑,“您好,我是金水派出所的民警华馨,我们朱所让我来七中队报到,这是我的证件,您过目。”内保科的人一对证件,放行,“技术队在3层,七中队在5层,丁队出外勤了,郭队应该在3层,你找他办对接。”“好嘞,谢谢您。”华子嫌等电梯浪费时间,她体能好,跑向楼梯猴子一样往上蹿。先见到了侯琢,“侯哥!朱所让我过来帮忙。”侯琢焦头烂额,早已没了之前装腔作势地威严,大臂一搂,“来来来,马悦琪两年前才到的贸易公司,之前一年是无业状态,查!查无业之前是什么状态,那一年她被泼了两次红漆,大龙催债干的,你去问,对方一接你就说白鹭江有多少只白鹭,对方说81,你就说,真是闲得,你还真数啊,说完这话你就直接问为什么泼那两次漆。”华子听得目瞪口呆。侯琢手上一沓材料,小白又递来厚厚一摞。一回头看华子还傻站着,“干嘛呢!干活啊!”“啊。”华子猛一回神,手忙脚乱地掏手机。侯琢跟个陀螺似的,匆匆跑出技术队,跟殷天撞一满怀。殷天揉着鼻子,只觉得鼻梁都倾斜了,恶狠狠瞪他,“干嘛呢!看路啊!”华子被这一声吼吓得手机差点掉了。她怯懦地缩了缩身子,师傅说的没错,分局里都是雷公劈海椒,火辣辣,随时炸。第71章我对你蓄谋已久凌晨3点, 42号联排的大门被殷天缓缓推开。她把车停在门口,揉捏着酸涩的眼睛,没开灯, 摸进了客房。一阵檀香入鼻, 米和的意识松动了。他知道是殷天来了, 可他眼皮倦怠得无法抖开,手倒是迫不及待, 缓缓的找寻。殷天怕吵醒他, 蹑手蹑脚靠着墙往床上爬。蜷缩在里侧,额头慢慢贴到他手臂上。“吃饭了吗?”米和没睁眼, 声音哑得黏稠。“吃了。”殷天听得酸楚, 浓浓的鼻音跑出来,煞是委屈。米和五指徐徐扣住她左手, 触及的瞬间,被冰得一颤,“怎么这么冷……”殷天忙挣脱, 却被他抓紧,缓缓移到嘴边, 亲了亲她手背, 而后捂在胸口暖着。寒凉激得他咳嗽起来,想强压却呛得更凶,疼得他拧眉轻哼, “陪我睡一会。”“还有10分钟就得走了, 我只有一个小时的休息时间, 回来看看你。”米和心下燃起了火, 被这话烧得日暖风恬, 他豁力撑开眼睛, 想看她,“你真是……我又没事,你本来还能歇一会。”他拉扯出一浅淡的笑容,“明天就生龙活虎了,又能大战三百回合。”米和声音幽微得几乎听不见,殷天嘴一瘪眼泪就下来了。所有的重压在此刻奔泻而出,挡也挡不住,她索性卸了伪装,往上挪了挪,埋进他肩窝里哭个痛快。殷天怕碰到伤口,身子扭着拧着,“我要害死她了,怎么办……打个哈欠八级风,老殷说我口气一直大得出奇,刚愎自用,是我的错……真的是我的错,要是再仔细点,不会出事的,是我,我害死她了……我到底在做什么……”米和听得揪心,长臂轻缓地兜住她,“小天是个好厉害的警察,执着、勇敢、嫉恶如仇、任劳任怨,她好聪明的,是我见过最聪明的警察,可人,再厉害也有会做错事的时候,对不对?”他费力地探身吻她额头,“我导师说,we are imperfect, and we are wired for struggle, but we are worthy of love and belongings.我们都不完美,注定要奋斗,但我们值得被爱……值得享有归属感。”米和边咳边说,疼得两腮绷紧,声音轻飘得打晃,他捂住伤口,冷汗一茬茬冒,“我们小天知错就改,一定会解决好……我也做错过很多事的,也一直在修正,虽然很难。不怕,我在呢,你记着,永远记着,我爱你,比你爱我更多一点,所以不怕。”殷天抬起毛茸茸的大脑袋,像从水盆里出来,一脸水唧唧,“为什么这么喜欢我?”米和眼眶中点点泪花,在幽黑中似粒粒碎银,亮得流光溢彩,“因为我认识你好久好久了,我有陪着你的,你不知道而已……我对你,蓄谋已久了。”殷天将头重新埋回去。檀香对米和来说是颗定心丸,片刻后昏沉地入睡了。10分钟转瞬即逝,殷天原路返回,蹑手蹑脚轻掩上客房的门。一扭头就是乱晃的幽幽黑影,殷天吓一激灵。张乙安声若蚊蝇,“是我,怎么才回来?”“回来什么回来,现在就走,他没事吧,我看没烧起来。”“我看着呢,能有什么事儿?”张乙安看着她套上羽绒服,自己也围了个厚披肩,“我听说庄郁收回了举报,她女儿被绑架了。”殷天套着短靴往外走,“嗯。”张乙安也跟了出去,“天儿,一码归一码,别失了你警察的身份。”“不会的,我会把她救出来。客房里的那位,您多上点心,他心里也不好受。”“对,我还想问你呢,怎么回事?”“74多岁一大爷捅的,她女儿被捅了18刀,肢解成五份,东南西北扔了一个城,他妈这傻子给凶手打辩护,也是该!”一团团白气喷薄,殷天鼻涕都快冻出来,“你旁敲侧击跟他说说,有没有兴趣当检察官,”她缩脖子钻车里,“走了,再不走就迟了。”“注意点身子,”张乙安跺脚,“按时吃饭,能对付一口就对付一口。”殷天摆摆手,让她赶紧进屋。夜里的寒霜,白白戚戚,街面路灯璀璨,没车又没人,20多分钟就回到分局。她专门去接待室找庄郁,值班的文职姑娘说她已经回去了。离开的时候情绪稳妥,甚至有一种笃定的坚韧。饱经世变的庄郁知道,不能将悉数的期望都托付于警察。她才是陈念阳的母亲,一个可以为她随时战斗的母亲。回向花希家的第一件事,庄郁披上厚厚的毯子蜷坐在沙发上打电话,她在会议室里罗列出了一串人名,那都是手术失败的病患及家属资料。她每挂一通电话,就划去一个人名。最后全部排除。向花希去厨房热牛奶,想到她俩也不可能安眠,索性就提神吧。咖啡机“嗡嗡”运作,意式浓缩的香气逐渐弥漫,洋洋洒洒铺了一屋,厚重且辛香。两勺糖浆,牛奶打发,淋上咖啡液,这款叫“113街”。那时向花希在哥大读新闻,两人在卫生间里因借卫生|巾而熟识,无话不谈后合租做了室友。公寓在113街,向花希365天,天天早起做瑜伽,所以早餐和咖啡都是她承包的。庄郁通常负责中饭和晚饭。“yu,try it,113!”她把咖啡递给她,“杯子都没变,还是宜家的,你是红的,我是蓝的。”庄郁抬眼看她,一时恍若回到芬尼小屋,正好倦怠了,她急切得“咕嘟”了几口。二十多年过去,味道如出一辙。“yu,”向花希盘腿窝进沙发,搂住她肩膀,“那么多年,咱死也死过了,伤也伤过了,都能安然无恙。福大命大,这次也可以,阳阳会没事的,她比你更坚强。”庄郁轻轻颔首,默念着号码,踌躇后拨了出去。片刻,对面响起了清冷地问候,“庄医生。”“卢老板,不好意思深夜打扰,你可以还我人情了,我女儿被绑架,我有那个男人的画像,请你帮我找到他,在警察之前找到她。”陈念阳在哪儿。她在哪儿。她自己都是懵的。陈念阳双手被绑在身后,整张脸都埋在座位上,路途颠簸,应该是在山野林木间。她很早就被晃醒了。想吐,可必须强忍着,她觉得昏迷的人应该不会吐,吐了就露馅了。她必须装昏迷,电影里都是这么演的。如果不能一击命中,那就等待最好的时机。陈念阳眼睛没被蒙着,能微微睁开。可她视线有局限,也不敢抬头,怕动静大惊扰了对方。她脑子旋转得几乎失控,可能是药物的作用,跟火箭似得,带着火花腾云驾雾。原来真的不是陆魔王骚|扰她,陈念阳有些遗憾,若说对他没感觉,那是不可能的。好多人都说,他俩站一起金童玉女。陆魔王冰冰冷冷,就对她上杆子献殷勤。既然不是陆魔王,那就是庄郁的敌人。她妈说过,如果她握住了刀,那就往对方的脖子上扎,或是心脏。心脏啊。她闭眼感受着自己旺盛的心跳,“噗通!噗通!”又一个泥泞颠簸,陈念阳脑子活蹦乱跳。她又突然庆幸自己常看电影。恐怖片,惊悚片,罪案片她都有涉猎。光是《东方快车谋杀案》和《尼罗河惨案》,她就陪庄郁各看了3遍。此刻被禁锢自由,她倒是没多少害怕,反而有种蠢蠢欲动的激昂。她幻想着大显身手了后向夏珍珍吹嘘,“看,小爷我可不是白练的。”跆拳道十个段位,由白|带入门,然后是白黄带、黄带、黄绿带,绿带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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