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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节(1 / 1)

“一般般,不怎么样。”他淡声评价,语气莫名的冷,姿态却很是好整以暇。沈棠初愣了片刻,才反应过来他在评价屏幕上男明星的照片。“是挺一般。”她这话至少有一半违心。是不怎么样,只是有一两分像你,够难得了。傅柏凛不动声色扫了怀中少女一眼,漆黑的眼眸看不出情绪,仿佛在分辨她话中真假,又像是她自己多心。他没说她什么,挑眉问梁盼:“这只瘸兔子不能陪你去追男明星,不如我找人陪你?”他语气不重,甚至比平时更温和,手搭在沈棠初肩上轻轻点着,颇有节奏。莫名让梁盼想起沈棠初关于反派手指的评价。漂亮修长,沾着血,斯文而充满攻击性。刚编排过傅柏凛,梁盼比平时更怵他,二话不说选择逃走。沈棠初被抛下,心中腹诽这家伙没义气,同时有些慌张。“我没说要去,我知道脚还没好。”她有点心虚,咬字比平时重,显得刻意,为了探究他是否相信,故作淡定地与他目光对视。傅柏凛嗯了声。原来她还知道。可她不知道的是,此刻身上的婚纱拉链拉下一半,后背大片白皙,晃人眼睛,身前就快溢出风光。傅柏凛眼眸黯下一分,俯下身来,微凉的手指将婚纱连同她后背一起摁住,她猝不及防,颤了一下。他开口,气息轻轻的,拂在她的蝴蝶骨上:“拉链又坏了?这次是要穿还是脱?”第7章 各玩各的男性气息随着他的声音洒在她后颈,她腿肚子有些发软,垂下眼睛,用余光偷偷瞧着镜子里的傅柏凛。他身上有股很淡的烟草气味,沾在衣服上,不难闻,反而因为太淡太远,非得靠得很近时才能感觉到。比如现在这样,他胸膛贴着她的后背。男人身上的温度总是高一些,肌肉有些硬,隔着衣服也能感觉到。沈棠初指尖颤了颤。他嘴唇是软的,胸膛却是硬的,五官棱角无一不是锐利冷漠。好像是上帝在勾勒他的形象时,不小心少了些温情。“先帮我拉上吧。”她说完,傅柏凛二话不说就给她拉好衣服,干脆的动作冲破残存的些许旖旎。镜子里,他看着她穿婚纱的样子,目光坦荡得过分。让她那点羞赧都不好意思表现出来。“这就是设计好的婚纱?”他淡声问,语气里听不出喜欢不喜欢。沈棠初点点头:“对,送来了三套,还有两套……我试给你看看?”另外两套就在佣人临时搬来落地式衣架上挂着。傅柏凛看了眼,伸手拨弄了两下,手指从洁白的婚纱上毫不留恋地带过,随后便插回兜里,对沈棠初说:“你喜欢哪件就哪件。”语气随意到漫不经心。好像他们之间的所有关系,真能凭她喜好就能做主。沈棠初有些僵硬的脖子侧向窗边,看见家里的车从林荫道上驶入车库,沈知礼从车里出来,仿佛心有灵犀般抬头望了眼,刚好和女儿的视线对上。父亲对她笑笑,脾气很好的样子。从小就是这样,父亲温和,母亲严厉,沈知礼出身书香世家,父母都是学者,性情儒雅淡薄,哪怕成年后选择从商,他的商业经营理念也并无太大野心。能做到后来大规模的集团,才华人脉,和那几年房地产利好的形势缺一不可。也正因为此,他和梁今韵的经营理念不合,一旦裂开缝隙,再也没有回旋的余地。如今那座钢筋铁塔的大厦,早已摇摇欲坠。就在昨晚,她无意间听见父母俩在书房谈话,顾忌着女儿在家,彼此都压抑着音量。沈知礼冷淡地说,早知如此,还不如当初毕业后专心搞学术。“搞学术?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惦记什么?”“梁今韵,在说正事,能不能不要扯别的?”沈知礼压着怒,沉默了很久才说,“我当初就说不同意他进集团,就他那个投机心态迟早出事,我看这雷迟早要爆!”傅柏凛也在窗边,冲沈知礼点头致意。“先别试了,回床上躺好,我去跟沈总说点事。”他将她抱起来,往床上走。这句话她就明白了,原来他今天不是特意来找她的,而是为了公事。沈棠初困在他怀里,声音带了些情绪:“我腿快好了。”他低笑了声,明明已经走到床边,却不把人放下,声音低沉,勾出冷感:“我看也是,都急着要去派对上追男明星了。”“我没有,我就是……陪梁盼去。”他笑得冷淡懒散,看不出信与不信。不巧,她放床上的手机忽然亮了一下。有新的系统推送。壁纸上的男人戴细框眼镜,脸上沾着血,眼神慵懒地望着镜头,妥妥的斯文败类。她忽然感觉说谎被戳穿,伸手抓起手机扣向背面,眼神有些尴尬:“我就是追剧。”傅柏凛放下她,拉起被子给她盖上,并不追究,表情甚至有些纵容:“那就呆家里好好追剧。”他转身要走。该怎么说呢?可能是那时他难得露出温柔的一面,令她忍不住想要亲近。又或者只是舍不得他离开。沈棠初伸手拉住他的衣袖,“很重要的事吗?”他怔了下,说:“公事。”“是我爸他找你还是你找他啊?”她的声音很软,像裹了层棉花糖,问得再多也不招人烦。只是让他觉得奇怪。沈棠初这女孩儿向来安静,她懂分寸到了极点,像一幅色彩柔和的静物。她不染夸张的发色,没什么疯狂的爱好,懂礼貌知进退,简单到一目了然。订婚后也没什么存在感,有时傅柏凛忙起来,会忘了自己多了个未婚妻。她突然的执拗,反倒叫他想停下来多给点耐心。“是沈总找我。”“出什么事了吗?”傅柏凛:“不是什么大事。”她心里莫名松了口气。他一句话的保证,偏偏就很有信服力。傅柏凛不是那种肯哄人的男人。可她还是没放开他,用力得指尖泛白,反正就是不放他走,傅柏凛也不动,就垂着眼睛,淡淡地斜睇着她。过了会儿,沈棠初才轻声说:“我怕……”女孩儿躺枕头上,杏仁眼蒙着层雾,她皮肤白,像浸在牛奶里,几乎跟婚纱融成一个色。肤色浅的人往往瞳色也浅,她的眼瞳是琥珀色,哪个角度看都乖得不行。从他的视角,看见她伶仃的锁骨连成一条漂亮的线条,那么瘦,却能撑起一片饱满。喉结轻滚。她抓着他衣服的手干净得连多余的指甲都没有,像只被剪了爪子的猫,傅柏凛迁就她的姿势,伏低身子,手臂撑在她腰侧。禁欲的灰青色领带垂在她胸口。他开口,自己都没察觉声音放柔了,“怕什么?”沈棠初也说不出怕什么。就像那天在车里,傅柏凛问她是不是怕她,当然,她是怕的。很怕。而现在,她就是心里不安稳,总觉得在看不见的地方,有什么东西坍塌了一块。“不知道,”她想了想,说,“我父母最近吵得很凶,关系很差,我担心……”没等她说完,傅柏凛手机响了,他站直了,拿出来看了眼,是他的助理。看了眼时间,五点半,还有一小时要去一场重要饭局。他在她头上摸了摸,神色微有犹疑,烦恼该说些什么安慰这小女孩儿。沈棠初刚想说算了。要他哄人实在是为难他。就听见他说:“是这样的。”直到傅柏凛人走了,空气里连他一丝气息都寻不到,沈棠初才松懈下来。心里有些失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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