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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节(1 / 1)

周月明怔了一瞬,高人没超度成功吗?转念一想,或许超度是佛家的,道家管不了?她迅速取出符纸,托在手心,口中念念有词:“退散退散!”白衣纪云开并未退散,相反的,他“沉”下来,并向她飘近。周月明想逃离,偏偏身体像生了根一样,双腿无法挪动半分,只口中说道:“纪云开,我知道你死的很惨,但你的死真的跟我不相干啊!我对天发誓,我从来没有盼着你去死过。你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可以说出来,我……”白衣人在她面前一尺开外停下,把她未说出口的话生生逼了回去。她瞪大眼睛,心说,完了,死定了。纪云开看着她,微微偏了头,神情疑惑,他伸出手在她面前晃了晃,忽的开口:“你是不是认识我?”作者有话要说:么么哒么么哒么么哒,明天再修第7章 阿白周月明愣住了。她的心狂跳着,刹那间思绪百转千回。她下意识垂眸,地面上只有她一人的影子。她觉得后背凉飕飕的,额头上却冒出了汗。作为一个人,她对鬼的恐惧几乎可以说是与生俱来、深入骨髓。阳光下,纪云开就站在她一尺外,一身白衣,面带疑惑。他极有耐心地又问了一遍:“你是不是认识我?”如果是正常情况下,活着的纪云开问她这种问题,周月明大概会毫不迟疑地回一句:“关你什么事?”但此刻情况特殊,不辨真相的她选择了装傻:“没有,不认识!”对方一怔,随即笑开了,他薄唇微勾,神情笃定而欢喜:“所以,你果真能看见我。”“嗯?”周月明动了动唇,方明白过来,他就那么随口一问,只是想确定她是否真的能看见他。纪云开看她神情变化,觉得很有意思。他不知道自己是谁,甚至于他并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。从他有意识起,他就是那么飘着,周围的人仿佛都看不见他一般。他不清楚自己是怎么飘到这里来的,但是昨晚她大概看见他了。这让他感觉很新奇,他饶有兴致地问:“你一看见我就大喊大叫,是因为什么啊?”周月明睁大了眼睛,咬着唇不说话,心里却在呐喊:你是鬼啊,你是鬼啊!人见了鬼哪有不尖叫的?纪云开又凑近了一些,继续问:“你怎么不说话?”周月明不知道从哪里生出一股力气,她以生平最快的速度转身,拎着裙裾拔腿就跑。才跑了数步,就被白衣纪云开挡住了去路。他飘在距离地面大约数寸的地方,低头俯视着她,有些不解的模样:“你跑什么?”周月明瞳孔骤缩,惊惶无措到了极点。她思绪急转,将手中攥着的符纸贴向纪云开的胸膛,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:“退散退散!”赶快让他消失!然而,令她惊异的画面出现了。她的手穿过了纪云开的“身体”,黄色的符纸缓缓飘落在地上。纪云开已经到了一尺开外的地方,他偏着头看她,神情疑惑而无辜:“为什么要丢掉?你不要它了吗?”他这副模样,跟活着时候大不相同。活着的他,整个人像是出鞘的利剑,冒着森冷的寒气。现在的他,或许是白衣柔和了他的面容,使他看起来更像个气质出尘的少年,清冽而干净。但是周月明心中的恐惧慌乱并未因此而减轻,反而愈发浓烈。纪云开弯腰欲捡起来,手却一次又一次穿过了符纸。周月明身体发颤,才八月,她却觉得寒意阵阵,难以承受。她几乎要哭出来了:“纪云开,你别跟着我了好不好?你去你该去的地方吧,我会逢年过节给你上柱香,给你烧好多好多钱。给你念经,请四十九个和尚给你做水陆道场。你要是怕孤单寂寞,我就让我爹给你埋个热闹的地方……”她这会儿真的怕极了,一时间不管不顾想到什么就都说了出来。纪云开从与符纸的“斗争”中抬起头来,目光落在她脸上,眸中闪过不解:“你很害怕我?”周月明双目圆睁,眼中满是恐惧。怎么可能不怕?你是鬼啊!谁又能不怕鬼?她看见白衣纪云开伸手摸了摸脸颊,听他问:“我很可怕吗?为什么要怕我?我又不会打你。”他似乎也意识到可能自己得不到想要的答案。他皱了皱眉,继续问: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周月明身体发颤,咬唇不语。要她的名字做什么?做法杀死她么?见她始终不答,纪云开换了个问题:“我听你几次说‘纪云开’,那是我的名字吗?”虽然她否认了他们认识,但不知道为什么,他总觉得她应该是认得他的。“是不是啊?”纪云开还在追问,像是一个渴求答案的学子。周月明颤声道:“我,我跟你说了,你可不能再跟着我。”纪云开眸中漾起了笑意:“你先说。”竟是十分好说话的模样。周月明摸不准他的意图,她觑着他的神色,小声道:“我的确认识你,可那不是你的名字。其实,你叫……你叫阿白。”“阿白”一听就不像人名。如果纪云开是假装不记事,那么听后应该会露出破绽吧?“阿白?”纪云开拧眉,并不相信,“这真是我的名字?”周月明见他并无怒容,心下暗暗纳罕。不知道为什么,恐惧却稍微少了一点。她大着胆子点一点头:“我骗你做什么?咱们说好了,我跟你说了,你不能再跟着我。”她也不管还在地上的符纸了,反正也没用,捡它作甚?她故作淡然转身,慢悠悠离去。然则刚一转了弯,她就不管不顾狂奔起来。纪云开遥遥看着她远去的身影,感觉像是一只落荒而逃的兔子。他摇一摇头:“阿白吗?”周月明跑到春晖堂时,衣衫已经汗湿,她几步到祖母跟前,大口大口喘着粗气。“怎么了?”刘氏惊问,她从未见过孙女这般狼狈。她又忙吩咐丫鬟上茶。周月明端起茶杯一饮而尽,嗓子里的那股灼热方减轻了一些。她深呼吸平复情绪,抓着祖母的手:“没用。高人没用,我又见到他了。拿符纸往他身上贴都没用。祖母,有没有更厉害的高人?”刘氏愕然:“连道长是有名的高人,他的师尊是先帝金口玉言封的活神仙。他可尽得了他师尊的真传。他的符纸千金难求,若不是刘家与他有旧,他都不会出手。怎么会没用呢?”“可是,就是没用啊。”周月明有点急了,“我不但看见他了,还跟他说话了。”刘氏抽了一口冷气,她用手背挨了挨孙女的额头。可能是方才出了汗的缘故,凉凉的,并不烫。可她却更加惊慌。其实今日连道长过府以后,就告诉她,府中清朗,并无鬼魅。卿卿身上也没有遇鬼之人有的鬼气。但是为了让他们放心,还是施法布阵,让任何鬼怪都进不了安远侯府的门。除此之外,连道长还特意画了符纸,让卿卿护身,驱邪除鬼,护她平安。比起见鬼,刘氏觉得,更有可能是卿卿魔怔了。额头上突如其来的暖意,让周月明瞬间明白祖母的心思,她哭笑不得:“祖母,我没病,我是真看见他了。”她还撒谎糊弄了他。刘氏点一点头:“好好好,祖母知道你没病。那这样,你还是先待在祖母这儿,祖母让人打听打听,看活神仙什么时候出关,他肯定有办法的。”她心里想的却是,或许该请大夫给卿卿看看,是不是生了癔症。她听说人在某些特殊情况下,会以为自己见鬼,其实不然。道士也没用,那就请大夫。周月明不知道祖母的这些心理,她内心被恐惧和无力感所笼罩,点一点头:“只能这样了。”接下来,她便一直待在春晖堂,连房间也不回了,夜里就宿在暖阁中,倒也没再见到纪云开。八月十五将近中午时候,周月明正同祖母用膳,忽听有人来报,说世子回来了。周月明大喜,当即放下筷子,起身到外面去迎接,刚一看见那道熟悉的身影,便红了眼眶,向他奔去:“哥!”她的兄长周绍元一身青衫,站在台阶下。他身形清瘦,长相斯文白净,眉眼秀气。他笑了笑,目光清朗:“倒是长高了一些。”“嗯。”周月明与兄长自幼亲厚,见他归来,喜不自胜,这几日的烦恼愁绪也暂时抛到了脑后。她拉了兄长的胳膊,撒娇:“你怎么才回来啊?今儿都十五了。”“本来以为昨天就能到的,路上有事,耽搁了一天。”周绍元笑笑,“这不正好赶上中秋吗?不算迟。还能给你过个生辰。”他低头在袖子里摸索一会儿,取出一个小匣子:“我偶然得到的,拿去玩儿吧。”他停顿了一下:“不算贺礼。”周月明“哦”了一声,也不客气,接在手里:“我也有好东西要给你,我还有好多话要跟你说。你不知道,你不在家这些天,家里出了好多的事。纪……”她那句“纪云开死了,你知不知道?”还未说出口,就被咽了下去。她嘴唇开开合合,盯着兄长身后的白色身影,半句话也说不出来了。妹妹神情变化就在一瞬间,她那副活见鬼的表情让他惊诧莫名,忙问:“怎么了?”周月明捉着兄长的手臂:“你,你身后有鬼。”第8章 兄妹她看见一身白衣的纪云开就飘在兄长身后不远处,旁若无人打量着院子里的桂花。八月十五中秋,正是桂花开放的季节,满院馨香。“有鬼?”周绍元一怔,继而轻笑起来,他与妹妹亲厚,只当她和自己玩笑,回头看了一眼,笑道,“哪里有鬼?我怎么看不到?”周月明声音压得很低:“就是纪云开啊,在桂树旁边飘着,穿一身白衣裳……”她描述得细致,周绍元脸上的笑意却渐渐消失不见了。卿卿并不是在同他说笑!他已经知道纪云开战死一事,但是没想到妹妹会“见鬼”。他轻轻拍了拍妹妹的手臂,温声道:“不要害怕,有哥在呢。我不会让人伤你,鬼也不行。”周月明听得眼窝一热,重重点了点头。母亲去世后,也是兄长站在她旁边,对她说:“不要害怕,有哥在呢。”那时他也才八岁,又体弱,却一直尽自己最大的力量护着她。周月明以前讨厌纪云开,未尝不是为兄长抱不平。她哥是世上最好的兄长了,在父亲心里却都比不过纪云开。不过现在,纪云开已经不在人世了,想那些旧事也没什么意义了。“先陪我去见见祖母。”周绍元沉吟,“等会儿我就去请连道长过来看看。”周月明随着兄长一起去见祖母,口中将连道长曾经来过一事说了。周绍元脚步微顿,神情逐渐凝重,轻声道:“我知道了。”刘氏看见孙子,自是喜不自胜,周绍元也有些哽咽,祖孙细说别来之情。周月明命人端了水让兄长洗手净面,又吩咐下人添菜加碗筷。她招呼兄长:“你也坐下吃嘛。”周绍元笑笑坐下,问起家中情况。很简单的一顿饭,他们三人竟吃了许久。饭后,周月明兴致不减,仍同兄长说话。周绍元只笑了笑:“你这几日都没睡好,先去歇着吧。反正我已经回来了,有什么话以后再说也不迟,不急在这一日。”他看一眼祖母,低声道:“我还有些事想问祖母呢。”“哦。”周月明点头,“那我去歇着。”她也不回房间,直接宿在春晖堂的暖阁里。而周绍元则直接询问祖母,关于卿卿“见鬼”一事。刘氏轻叹一声:“前天早上说是见鬼了,我下帖子请了连道长过来。连道长说咱们家没鬼,说卿卿身上也没有见鬼之人必有的鬼气……”“嗯?”周绍元皱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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